我脑子里一片空白。汶汶傍大款?不可能!于是,我向老师解释道:“来接汶汶的男
子不是什么外人,而是他的继父!同学们误会了。”话虽然这么说,可我隐隐感到不妙,汶汶最近与邱杰关系确实比较亲近,很久没听她叫邱杰“爸爸”了。有时她直呼其名,甚至有一次我亲耳听到她叫他“杰”。
我开始有了防备之心。
一天邱杰打电话回来说今天要陪一些日本人谈生意,不能回家了。放下电话,一个可怕的预感强烈地向我袭来:邱杰与汶汶真的有事?!
我抓起电话,马上给邱杰打过去,他的手机已关掉了。
我再联系女儿,女儿也关机。我准备开车去女儿学校探究虚实,但又不敢贸然,我执拗地认为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,我放弃了所有冲动的想法……
第二天一早7点多钟,汶汶破例给我来了电话,向我问好。我问:“你现在为什么不叫爸爸而叫邱杰?”
她说: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,叫爸爸挺难为情的。”
我默认了女儿的回答。
离高考没几天了,汶汶回家复习,邱杰一直陪她看书到很晚。一次,邱杰已经上了床,又爬起来,踱到汶汶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许久,才从女儿房间走出来。看到他脸上像镀了层金色的光芒,我以女人特有的感觉追问道:“你对汶汶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?”
“我在跟她说一个笑话,你难道还吃女儿的醋?”他语速缓慢、语气极其冷静而没有任何破绽。
我哑然无语,但愿这种错位的爱不要发生。我生命中两个最最重要的人,就像我的两只臂膀,缺一不可。
女儿是我的情敌
汶汶考取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学英语系。我们带她到泰国、香港旅游。8月下旬,在泰国芭堤雅,导游安排看人妖表演。吃了晚饭后,汶汶说身体不舒服,不肯去。邱杰说好了陪我一起去看的,可后来说看过人妖表演不想去了。我在剧场里心始终安静不下来,开场20分钟后,就返回酒店。
房间的门被反锁上,我敲门没人答应,于是我不停地叫女儿的名字。过了10分钟,汶汶才来开门。
“你们在搞什么鬼?”我抓起一只冷水壶往地上砸。
邱杰一句话不说。
我哭着说:“你们都是有头脑的人,决不能做出不伦不类的事情。你们都是我爱的人,千万不能伤害我呀!”
汶汶惊恐万状,无辜地对我说:“妈妈,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啊,你不要错怪我们。”
我们从泰国又去了香港。我的好友陈小姐请我们一家赴宴,回上海前,她忧心忡忡地
对我说:“韦姐,我觉得汶汶与邱杰像热恋中的人。”
我的心如一只铅铊一样往下沉。
回到上海,我开诚布公地与他们长谈了一次。没想到,这次交谈对我来说十分失败:女儿除一口否定外,还连续几天没有回家。接着,邱杰也失踪了。
女儿离家后,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。在女儿的衣橱里,找到了她的日记本:
4月6日
“……杰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,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。今天,我终于靠得他非常非常的近,我简直不能呼吸了。当我的唇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时,我幸福得快要昏厥了……他说我是他的小安琪儿,他永远会那么爱我、宠我……
7月9日
“高考以后,我心情放松了许多。这次高考总的来说我还算满意,没有因为与杰的关系影响到考试。杰说以后他将与我永远在一起,他甚至说为了我可以和妈妈离婚。我很害怕!”
我感到浑身的血管都在膨胀,拿着这本日记簿,我恨不得从12楼跳下去!
9月2日,开学报到,女儿回家拿东西。当她走进客厅的瞬间,我从卧室奔出去,朝她的脸上打了两记响亮的耳光。不等她反应过来,我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拉到阳台,歇斯底里地说:“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,你却与我同抢一个男人。天打雷劈,你跟我一起跳楼吧!”
女儿吓得身体瘫软,说:“妈妈,我求你,我和邱杰的感情是真的。我们好好地谈一谈吧!”
“我一直被你们骗到现在,一次次相信你们。好,谈就谈!”
我让女儿把邱杰叫回来。那天我与邱杰从晚上9点多钟一直谈到凌晨3点多。在交谈中,他一直要求我原谅他,他说他无法从这场畸恋中自拔。
他跪在我面前,抱着我的双腿,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掌猛击自己的脸。
“我知道,我是个罪人。事到如今,只要汶汶不来缠我,我保证不招惹她。她是我的继女,从良心上讲,我不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……”
面对邱杰的一番表白,我的心开始软了。于是,我把女儿叫进了卧房,要她当着邱杰的面表示,今后不再与他苟合。谁知,女儿沉默良久,语出惊人:“邱杰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。他对我好,我待他真,一世情缘,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与邱杰完全相同的人!我想,假如离开了他,我真的活不了!”
女儿见我怒目圆睁,战战兢兢地说:“妈妈,你与邱杰的婚姻现在看来并不合适,不
然他不会爱上我的!我希望你理智一些,对你所做的一切再仔细掂量一下。我发誓,我和邱杰的感情是真挚的……”
至此,我的心凉透了。
我猛地站起身来,狂奔到厨房,拿起一把菜刀,冲了出来。邱杰夺过我手里的菜刀,脸色发青说:“你要砍,要劈,就对准我吧!我对不起你们母女,你去告我吧,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!”
满脸泪水的我极近崩溃,汶汶呆呆地看着我们不知所措。邱杰冲她大喊:“你快走呀!”汶汶吓得泣不成声,“妈妈,你醒醒吧!你就饶了我们吧……”
“你给我滚!”我狂躁得如一头发作的母狮。随着一声摔门声,女儿从我的眼前消失了。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。
许久,邱杰走了过来,“该发生的都已发生了,这个家我无法呆下去了,我也要离开了。我跟汶汶的事从现在开始一定会有个了断的……如果你要
离婚,我恳求你不要对我在英国的女儿诉说真相,我求你!”“嘭”地一声,门再次关上了。
走出痛苦的阴影,我逐渐恢复平静。夜深人静之际,我常反省自己:女儿的蜕变,完全跟我有关,我太溺爱女儿了,只想让她好好读书,没有从思想上正确引导她,以致酿成这样的悲剧。
我希望普天下的父母以身作则,引领孩子走好情感这一关,这样的悲剧不要在任何家庭发生了。